《名家專欄》封殺「公投」還有理論?! / 金恆煒

「公投審議委員會」封殺台聯提出來的ＥＣＦＡ公投案，一點也不叫人驚訝；反對陣營固然怒火中燒，不過，從政治效應來說，不通過不見得比通過差。即使通過了，按「公審會」委員蕭高彥的說法：「無論『通過』或『不通過』（ＥＣＦＡ公投案）……可能結果都無法阻止或推翻政府現行政策」，既然「通過」也無法阻止，那麼駁回「公投案」反而可能是「利多」；最重要的是，讓選民看到台灣「直接民主」已經是「死路一條」；要取回人民做主的唯一方式，就是用選票推倒中國國民黨、推倒 「馬騜」，那麼，不只「五都」要five-up，二○一二年的國會改選與大選都要大贏，這樣才能還權於民。

蕭高彥是用「中研院」研究員而非 「公審會」委員身分在媒體上投書發言。最有趣的是，這位官學兩棲的研究員表示，「假設本次公投得到公投審議委員會同意通過，且完成第二階段連署之後，其結果只有三種可能……。」不必再複述「可能者三」的內容，其實只要問一句話：「公投」的複決案難道不是只有兩個選擇，投票結果出來，要嘛就是「同意」政府與中國簽ＥＣＦＡ，要嘛就是「反對」；哪還有那麼多「可能」可說！

從結果看過程，「公審會」五個小時的舌槍唇劍其實只是「過場」，只是「程序」上的「表演」，結論早就寫好了。不只是「馬統們」的陳姓律師在場外下指導棋，指控台聯明明反對ＥＣＦＡ公投案，卻以「同意」表述，前言不對後語，還危言聳聽說什麼一旦通過將造成台灣民主危機。甚至中國藉拖延ＥＣＦＡ簽訂隔海向「馬統」施壓，傳出國民黨高層已召開緊急會議，決定封殺。那麼像蕭高彥這樣的政治學學者用學術訓練為之辯論，倒符合「學得文武藝，賣與帝王家」的中國老傳統。

「封殺」公投法有多難看！只要算算，二十一位委員，當天竟有兩位請假不參加，與會而不投票的有三位。為什麼？不正是因為封殺公投案沒有正當性，也沒有合理性！即使不敢／不能投下「同意票」，選擇「缺席」是聰明的政治性操作，將來不會與十二位封殺公投法的委員同列，至少有些道德良心。當然還有四位勇者，歷史也不會忘記他們。

蕭高彥的大文，最重要的理論是認為台聯公投案蘊含兩個奇特的「反民主悖論」；此地不打算討論其論證，要指出的是，真正「反民主悖論」的是這個「鳥 籠公投法」；打著「公投」卻反公投，名為「公投」卻取消「直接民主」。就算蕭高彥的「反民主悖論」的指控是對的（其實尚有爭論之餘地），那麼要問的是，台聯為何要背負此「悖論」？為何要利用此「巧門」？不正是因為「公投法」的「反民主悖論」所導致？過去國民黨提出各種公投案包括王建煊所提，全在 「悖論」之列，豈獨台聯？

蕭高彥不否認「公投法」有「缺點」，但推諉說這是立法院或大法官會議的權責，非「公審會」委員所能修正。問題是，他用這麼大力量修理台聯的「反民主悖論」，坐視「公投法」的「大悖論」而不問，難道不是見樹不見林？不是見小而遺大？沒有「公投法」的「大悖論」，會有台聯的「小悖論」？如果蕭高彥只是區區「公審會」委員，我們不必加以責備，身為政治學學者「高屋建瓴」的視野，就只為國民黨遮說，為馬英九護航？那麼與當年為「戒嚴法」提出各種學理為之護航的學者有何不同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