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次大戰結束後,為回報賴以生養的母親台灣,丟棄東大畢業證書、錄取日本高考的證件,毅然辭職返國。但是台灣山河變色,政治、文學也變色,昭陽先生的兒子朱耀沂教授回憶說:記得我在念高中時,有一次與幾個好朋友要到中南部的朋友家玩,想跟父親要一些旅費,沒想到父親回了我一句話「旅遊是花自己錢所做的事」。
「旅遊是花自己錢所做的事」,是日本式的「漢語」。台灣人知識份子在瞬間轉換的中國文學、中國政治標準下,突然遭遇「失學」之痛。
不但如此,朱耀沂教授說:回憶錄中有特別的一章介紹父親拒絕加入國民黨的經過,而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我當預備軍官及在台大任教時,尤其一九七0年我從日本獲得學位回國後,有位我的老師級教授又來勸誘,並說「若是你不入黨,以後能夠出國開會的機會幾乎等於零」而這席話真的值得我慎重考慮,因為當時能夠出國是多麼具有吸引力的事,但我想了想,當朱昭陽的兒子為出國而入黨,那…。所以至今我仍是無黨無派,保持我的中立。
國民黨統治台灣後,全面控制台灣的文、武官僚系統。中、小學主任以上;國營事業課長以上;警政系統派出所所長以上,所有官僚系統全部落入國民黨的掌控,一直到二000年陳水扁執政,表面的總統任命表面的院長、部長,之後展開一連串的情治人員、司法官員對陳前總統的殘酷鬥爭,以辦綠不辦藍的狠辣,大幅改變台灣的政局。
本來,日本統治台灣期間,台灣的母體已經孕育了上千的具有現代、世界思想的優秀的知識份子,可惜這一大批人才在二二八事件中大量的死亡,文化界、社會界也因此頓失典範,悲劇一直一直延續到今天!
也為此,朱昭陽先生創辦了「延平學院」,想要為台灣母國「培養大臣」。朱先生說:我認為生命的意義,不在當大臣,而在培養大臣,戰後對日本有再造之功的吉田茂首相,一生最得意的事,不是他五次組閣,使日本迅速復興,而是他為日本製造了上百個大臣,使國家今後幾十年內不慮沒有領袖人才,所以他很得意地說,他的職業是「大臣製造業」。我不敢與吉田茂的事功相比,但他的話實獲我心。
但是,事實反證了一切,朱昭陽先生發現,「原來,國民黨政府對留日人才深具戒心」,「延平學院」迅速夭折,「培養大臣」落空,台灣繼續深陷國家的危機!
前述放大文字均引自 林忠勝「朱昭陽回億錄」 前衛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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